90.牵扯-《贵妃当道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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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兰笑道:“旼华早就喜欢上了他,六郎平时不留心,才没发现罢。”
祯道:“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了?”
莫兰倚在赵祯肩上,抚着肚子道:“我也是上次去行宫时,才瞧出些许倪端。”稍顿又问:“旼华公主之事,六郎打算如何?”
赵祯笑了笑,道:“还能如何,朕从小到大,都没赢过她。”
莫兰顽皮道:“原来六郎也有斗不过的人。”
赵祯捏了捏莫兰脸颊,道:“朕也斗不过你。”
莫兰撇嘴道:“哼,我才不信。”
赵祯停下步子,佯怒道:“你竟敢不信朕?真是罪大恶极。”说着就朝她吻去,咬了咬她的唇,又笑:“还信不信?”
仪从的宫人见此,皆背过身去。莫兰乐得咯咯直笑,边往旁侧躲,嘴上边道:“不信不信,就是不信。”赵祯一把将她捞入怀中,往肩上裸露的肌肤吻去,弄得两人都浑身燥热了,方松开。
因官家欲下旨将旼华赐婚与苏且和,引得群臣上谏。赵祯装病躲了两三日不上朝,又找元昊详谈半日,应允赠西夏千册书卷、牛羊千匹、百余种药房及开辟边市贸易,以换取旼华自由。
元昊本不过挣个脸面,见赵祯如此,自己既得了实实在在的利益,便退让一步,于旁系公主中挑了位端庄大方的宗世女,册立为妃。
至十一月,赵祯正式下旨赐婚,又从国库中拨款五万两为旼华在宫外修建公主府,赐良田万顷,内侍宫婢上千,猪马牛羊、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。待旼华出嫁之日,帝后乘舆临驾公主府,赵祯亲自将旼华托付给苏且和,郑重嘱咐一番,设过宴,方回鸾。
自且和大婚,从广连着几日都去公主府赴宴喝酒,时常至子时才醉醺醺回家。这日又回得晚了,菀白只和衣躺在凉塌上,听见声响,连忙起身,吩咐下人呈上醒酒汤让他喝了,又伺候他沐浴更衣。他坐卧在浴盆里,周围帘幕围绕,菀白换了浅洋红棉绫窄袖口的小褙子,帮他解散了头发,细细的揉搓着。
从广犹是昏沉,半眯着眼,任她伺候。待沐过浴,穿好寝衣,他已然醒了大半,披散着头发立在窗前,望着无边黑夜,沉沉发呆。
菀白令人温了鸡汤,递与从广道:“喝酒前可有吃东西填肚子?要不要上些点心来?”
从广喝了汤,摇摇头道:“并不饿。”
冬夜已经发冷,屋里虽烧有地龙,又笼着银炭,但窗户吹着凉风进来犹叫人寒颤。菀白柔声道:“二郎,你应酬一日,也是累极,不如安寝罢。”
从广仿若并未听见,立了许久,方道:“你先歇息,我去书房呆会。”见他要走,菀白连忙拉住他的袖口,红着脸道:“你在书房睡了大半月,今儿母亲的大丫头过来问我话,我害怕极了。”
从广皱了皱眉,道:“你怕什么?明儿我去说。”
菀白急道:“别,我并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屋里只燃了两盏臂粗的蜡烛,银炭在昏黄中红润润的,烧得哔剥作响。她身后放着几盏黄菊,萦散着若有若无的清香,于夜风中轻轻摇曳。
她的心思,他很清楚,也很明白。他并不是厌恶她,只是,他的心已经给了子非,就不能再给第二人。
他缓缓从她手中抽出袖子,轻声道:“母亲那里你不必害怕,我自会去说明,你好好儿睡,不必等我。”说完,伸手关了窗户,提步往屋外去。
菀白向来柔顺,从不敢忤逆,此时却忽然道:“等一等,我有话要跟二郎说。”
从广伫足,头也不回,只侧脸道:“有话明日再说吧。”
若是往日,菀白自然也就算了,可今天她却拦在他身前,满脸眼泪道:“你就连跟我说几句话也不肯么?”
从广看着她,伸手替她抹去眼泪,他的手温暖宽大,几乎遮去她半边的脸。他静静道:“不要多想,睡吧。”
他垂下手,依旧往屋外去。菀白从身后将他抱住,脸庞贴在宽阔强壮的后背上,勉强浮起半丝笑意,道:“我怀了你的孩子。”
从广乍然听闻,只觉脑中轰然一响,震惊、愧疚、遗憾……纷纷涌上心头,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。
菀白又道:“已经两个月了。”
在遇见子非之前,他就很喜欢孩子。在遇见子非之后,就只想和子非生孩子。那年,奉先太后懿旨去城外接大哥时,他心里就一直在期盼,等回宫了,第一件事就是向太后求子非,然后和她生大帮的孩子,组个蹴鞠队,亲自教他们玩蹴鞠。可大哥病逝,太后薨,自己又染了鼠疫,娶了夫人,朝不保夕。
他没脸见她,更是不敢见她。
自从生命里有了她,似乎人生所有的梦想都与她有了牵扯。即便是在此刻,他心里还在想,如果没有子非,孩子,孩子又该如何?
菀白见他不说话,满心的欢喜渐渐消融下去,笑意褪去,像是站在冰天雪地里,被浇了满盆的凉水,直寒到心底里去,浑身瑟瑟发抖。许久,他才道:“明天我禀明母亲,让管家多遣些下人过来伺候。天色已晚,你早些睡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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